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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 /> 她把这些变化看在眼里,心里有些空荡荡的。却听南庐渊轻声道:“那倘若有一日天下安定,四海繁荣强盛,我们不再这么针锋相对......那个时候,你还没有嫁人,那便嫁给我,我以聘正妻之礼娶你。”
她分明知道这只不过是这个风华加身的少年郎的一个几乎实现不了的理想,却还是轻轻地回道:“好。”
这一字,千斤重。
陆流斓坐在酒楼上,喝着暖洋洋的酒,也不知道是这酒太呛了,还是她喝得有些曛了,竟然觉得鼻尖有点酸。
她不喜这样的自己,于是翻身下楼,几个箭步进了知府的府上,决心给这对杀千刀的夫妇找点不愉悦的事儿做。
.........
...
陈瑗被押送到军营的时候,还有点不知所以。
眼前这个少年看着稍显稚嫩,面容却已经有着与年岁不相符的冷静;他身边的少年看着更加年少,两个人带着军队闯进来的时候,他甚至没弄懂发生了什么。
知道江南军营的总将领手持南商王的令牌走进屋里,他才像是突然醒了过来,哆哆嗦嗦地去瞟这两个面生的少年。
“将罪人陈瑗捉捕归案。”他听见那个有着一双灰色眼瞳的少年用清冽平静的语气吩咐道。
他正想用陈瑛的名头压这群人一头,想耍无赖装疯卖傻抗拒这次抓捕。他太清楚这意味着什么了,一直对他们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南商朝廷终于要对他们下手了。
但当少年从怀里掏出一把抄好的账目,轻轻撒在他面前的时候,他便知道事情不妙。他甚至不晓得这个少年是在什么时候混进了他的书房,将这些他只在半夜无人时翻开整理的东西抄录下来。
“我是陈知府的哥哥,你们不能抓我,”最后他只是叫嚣着这么一句苍白的话,被两个士兵拷着上了马车。
等陈瑛得到了消息的时候,陈瑗已经在言辞逼供下吐得干干净净。
而陈瑛这么些年来偷偷挪用陈王氏嫁妆混青楼包瘦马的事儿,也不知道是从哪走漏了风声,竟然在这个节骨点上给陈王氏知道的一清二楚。
陈瑛和陈王氏撕破了脸皮,便不曾把陈瑗进牢房的事儿同陈王氏说,当晚上偷偷带着行囊伙同妹妹和妹夫趁着夜色跑了,第二天官府来查的时候,知府宅邸和陈王氏背后的王家均被抄家,全部积蓄充公。而张家则因为从未与两家有过交互得以保全下来,不受影响。
这么一查,便牵扯出几百人来。上到古稀老人、地方官吏,下到弱冠青壮、行商富贾,杂七杂八的一窝。
南庐渊写信加急送回帝都,大概说明了地方情况。陈瑛和他的妹妹妹夫还是没有抓到,除了他们之外,其他的人都按参与的次数和贪污的多寡论罪。
搜出来的银子,一经查明是本该用于赈灾的,尽数按灾区人头数目分配下发,由军队负责一切银两、物资和修筑材料的运送。张家出资聘请了专攻房屋修筑的大能,择地势高、地基牢固处重建村庄。
一切都井然有序地进行着。每日登门拜访的村民几乎要将张家的门槛踏破。
但是南庐渊心知这不过是一时之计,治标不治本。便又向南子潺写了一封书信,恳请以南商王的名义调派对治水有所研究的士人下江南。书信发出一月有余,果真有一批品学兼优众里挑一的士人赶到,到当地官府上挂了名字,便换下长衫穿上粗麻衣服投入到黄沙和泥水中。
南庐渊便在这四月的暖阳里,在此起彼伏的号子间,在来去匆匆的士人群中,在陆流斓和张沈陵的陪伴下,度过了他十九岁的生辰。
到四月中时,已经完成了地质勘探和水文分析,得到了一手云龙湖和风渠的最新材料。
南庐渊、张沈陵便跟着那些精通水利的士人及负责建造水利的劳工们一同到洪水泛滥的地方,先从远处小坑洼开始,挑河梗、筑围梗蓄水,再进一步,深入,挖塘疏河。这么看着轻松的活,一直干到了五月末,才紧赶慢赶地完成。
下一步便要建因地适宜的水利建筑。这是最熬人的活。南庐渊、陆流斓两个护着百来个士人跑遍了河道两侧的每一块土地,绘制了千百张图纸,才堪堪在夏令的末尾将大体形状赶了出来。
这样碌碌地五个月下来,南庐渊身上的烟火气愈发浓重了,有时他对着铜镜整理衣冠,都认不出自己就是那个曾经十指不沾阳春水的风华少年。
终于赶在冬汛到来之前,水渠的基建搭建完毕。
再过个两三月,就该过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