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腾看到那张虽苍白瘦削却仍旧不失清灵的脸庞,不禁微微低了头,喊了一声“太太”
    。
    顾以言的视线在他身上轻轻一落。
    她开口,声音轻得就像是不经而过的微风:“不要这么叫我,我受不起。”
    时之余脸上的表情僵了一下,他看了看齐腾:“你先过去,有什么事情打电话给我。”
    齐腾点头应“是”
    ,很快离开。
    顾以言的视线就在齐腾的身后,跟着他,一直消失在那扇关闭了的电梯门上。
    她不回头,时之余眼里的光也就一点一点的在燃尽。
    她的态度无一不在说明,她今天肯走出那扇门,走到他的面前来,并没有打算原谅、和好。
    只怕,是要说一些让他无法接受的提议。
    时之余想要闭上眼睛,以逃避他不想面对的情况,但是闭上眼睛,却更担心她会从眼前消失。
    他有多久没有见到她了?也没有很久的样子,每天晚上,等她睡着了之后,他都会偷偷从窗户里往里看,看她清瘦的睡颜。
    可是像现在这样,她站在自己的面前,却只有在梦里了。
    很久,在他看来,好像经过了几个世纪的模样。
    他都快要麻木了,等待得麻木了。
    舌尖舔了舔嘴唇,她终于有松动的痕迹,似乎是要回转身来看他,时之余忙的把探出去的舌尖收了回来。
    放在身侧的两只手一时之间不知道怎么安放才好,干脆一径都背到身后。
    这模样,可真像还在读书的时候,因为偷偷抓了一只青蛙到课堂上来,谁知道刚刚离开的班主任却去而复返,唯恐被班主任抓个正着,所以忙不迭要挺直了胸膛,装作若无其事的把两只手藏在身后一般。
    可是,如果真的只是应对班主任,那又简单得多。
    他要应对的是他这一辈子的对手。
    可能她不知道,在他看来,她对他这一生的意义有多大。
    他时之余什么都可以没有,却不能没有对手。
    一个人要是没有了对手,活在这个世界上可就不仅仅是无趣了。
    简直连度过的每一分每一秒都是煎熬。
    她将他抛在房门之外,隔绝在她的世界之外,在他,就是一种最可怕的煎熬。
    然而,那还不是终点,她给他的惩罚,他什么都愿意接受,只怕她不愿意再给他惩罚。
    要将加诸在他身上的绳索统统收走了。
    那才是最可怕的。
    “你觉得怎么样,有没有什么地方不舒服?我替你喊医生过来?”
    她看着他不说话,这让时之余无端生出一种心慌。
    两人对峙的时候,最忌讳的就是按耐不住,成为那个率先打破僵局的人。
    不管是在平时争论还是在商场谈判的时候,时之余都是那个更加镇定,更加沉得住气的一个人,可是现在,他成了没有办法忍受僵滞的气氛,率先打破僵局的那个人。
    顾以言脸上的表情淡淡的,看着他的眼神也是轻淡的。
    这种云淡风轻比任何情绪都叫人没有招架的办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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