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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他们的躯体和灵魂都会再次重组、进化,可能成为流光之星上的任何存在物。也许是一颗璀璨的宝石,也许是一株美丽的花草,也许是一只色彩绚丽的流光兽,也许再次成为流光人……你中有我,我中有你,生生不息。总之,无论以哪一种生命形态存在着,都是流光之星不可分割的一部分。正因为流光人认为生命是一个不断循环重组的过程,不会真正消失,所以他们也不畏惧所谓的“死亡”,他们对生命的意义有着独特见解。
这种文化观念,正是促使流光人自然而然地将所有的流光族孩子,都当成自己的孩子来爱护的原因所在。因为,既然生命是个不断循环重组的过程,这就有足够的理由相信,每个人的身上都包含了来自其他生命的一部分,彼此紧密相连,每个生命都与流光之星息息相关。
流光人之所以没有家族观念,是因为他们的社会结构与莱佩濂人不同。莱佩濂人通常会以血缘关系为亲情的纽带而组成家庭,并多是在一个屋檐下共同生活。但流光人是没有房屋的,他们的血液均源自于生命之树的血液,流光之星就是他们共同的家园。每个流光人、每只流光兽、每棵树木、每座山峰、每条河流……故土所有的存在物,都是流光之星的要素。
流离异界一千多年,流光人依然对故土眷恋不舍,日夜都盼望着重返故土,正是因为他们把自己当成了故土不可分割的一部分。他们会像爱护自己一样去爱护族人,也会像珍视自己一样珍视流光之星的一切,这就是流光人的生命观与世界观。
在思考习惯上,流光人与莱佩濂人也大相径庭。无论遭遇任何境况,流光人首先都会从整体角度出发,优先考虑他们所生存的环境,以及整个种族的共同利益,最后才是个体,始终都把自己当成自然的一部分。莱佩濂人的思考习惯则完全相反,莱佩濂人会优先考虑自我得失,其次是亲近之人和立场相同的人,最后才是自然坏境。因为,莱佩濂人自从发展出了农业之后,就逐渐把自己从自然中抽离,傲慢地认为自己掌控了万物,甚至已经凌驾于自然之上了,随著文明的发展,不知不觉中形成了把自己与自然分开思考的习惯。所以,他们总是毫不珍惜地糟蹋完一块地之后,接着又去糟蹋另一块,把水土当成死物,对山林虐待不休,理所当然地把自己当成天地的主宰者。
经过祭司的耐心解释,魔野终于对流光族有了较为具体的了解,逐渐产生了一些亲近感,不由自主地开始为流光族的未来感到担忧,于是问道:“流光人已经回不去吗?”
“无论如何,我们都会返回故土。”祭司给出了明确的回答。
“可是,流光之星不是已经消失了吗?”魔野不解地问道。
“与莱佩濂世界不同,我们的故土是宇宙间最古老的圣域之一,比宇宙中的大多数星星都要古老得多。流光之星是个有生命的自然物,当然也有自己的生存意识,‘消失’只是他在遭遇危机时的一种自我保护方式。自我保护是所有生命天性中最强烈的本能,流光之星和我们一样,也拥有这种本能。他总是会找到生存下去的办法,所以不会真的消失,而是存在于我们‘看不见’的地方。我们暂时只需等待,他必将给予启示,引导我们重返故土。”祭司解释道。
“我不太明白,虽说是暂时等待,但实际上已经等了一千多年,不是么?”对于现在的魔野来说,确实不好理解。毕竟魔野不像其他的流光人那样,始终和族人生活在一起,以前也未曾接受过流光族的教育,即使方才从祭司口中了解了一些事情,也依旧会习惯性地以莱佩濂人的思考方式来理解事物,但这种方式却与流光人感知世界的方式存有巨大的歧异,因此自然难以充分地明白祭司的话。
“故土的时空概念与莱佩濂世界不同,无法相提并论。我们唯一能够确定的是,莱佩濂世界的环境并不适于我们生存,一千多年其实已经接近极限了。”祭司直截了当地告知魔野,流光族现在所面临的困境。
“可是,要如何才能回去?再到东海去寻找原先那个通道么?”话虽如此,但魔野也知道不一定能行得通。祭司先前就已经说过了,那个连接着两个世界的通道,其实是在某些特定的自然条件下才能形成的,并非固定存在,所以很可能早就消失了。
“在危急时刻将我们安全送到这里的,正是故土本身的意识,因而才不受莱佩濂世界的时空规律所限制,也与古希尔王何时返回东大陆没有直接的关系。只要故土的灵魂没有消失,流光之星就会重现,他会以自己的方式来为我们指引方向。因为我们属于他,我们是故土不可分割的一部分,重归故土是必然的结果。”祭司说道。
对于魔野来说,这又是一段十分费解的话,虽然听似简单,但他并不认为这是一件容易的事情。时空概念不同,这就意味着根本无法估算将会耗费多长时间才能实现。另外,什么是“故土的灵魂”?故土竟然还有自己的意识?这无异于是在说,土地和海水也拥有自己的生命意识,听起来似乎十分荒诞。
“我们的生命源于故土,故土为我们提供了一切生命元素与生存所需,倘若他没有灵魂,我们何以拥有灵魂?”仿佛感应到了魔野的疑惑,祭司肃然道,“灵魂是我们的创造者赋予我们的一种能够与之沟通的神秘力量。”
一旁的西流见魔野仍是满脸难以置信的困惑,便开口解释道:“我们把故土的灵魂称为太阳王。流光族有个传说,太阳王能够照亮返回故土的归途。太阳王的灵魂境界广阔无垠,而我们的思想却狭隘又局限。我们所知道的唯一能够与他沟通的方式,就是祈祷与感恩,不断地向他传达我们的渴望,我们深信他一定能够感应,并回应我们,因为我们是他的一部分,与他灵魂相依。他所存在的地方,跟时间和空间都没有直接的关系,所以我们并不需要刻意跑到哪里去寻找。”
“难道先前那场盛大的祭典,就是对太阳王的感恩和祈祷仪式么?”魔野好奇道。
“没错……”直到这时,西流才恍然大悟地望向那个火焰般的孩子,“难怪先前一直觉得有种熟悉感,却全然没有意识到那只是个灵幻体,更想不到太阳王的启示竟会以这种离奇的方式呈现。不但塑造出了具体的形象,还赋予了孩子般的个性,令人无从怀疑。”
“是啊,他曾说过我们是一样的,而我当时却没能领悟……”西洛亦是如梦初醒,毕竟他和西流都是在莱佩濂世界出生的,以前并没有接触过真正的故土,所以对太阳王的感触也相对较为朦胧。
“这是自然的,无论他以何种方式呈现,我们始终都是他的一部分,灵魂所传达的熟悉感也正是我们的归属感。”祭司说道。
流光族有一则古老的传说,是关于“太阳王”的传说,这个传说的起源已经久远到无法追忆了,但却不容置疑。传说太阳王是流光之星的灵魂,他用自己的力量与智慧创造了流光之星,赋予了流光之星生命与光芒,因此,太阳王的灵魂就是流光人的生命源泉。简而言之,太阳王其实就是流光之星,流光之星正是太阳王本身。
从流光之星上获得生命的流光人,始终把自己当成故土的一部分,不曾分开思考。即使故土突然消失,他们也深信太阳王将会重现,会再次把他们带回故土,并抱着这个坚定不移的信念,在感恩与祈祷中等待了一千多年。
祭司和西流之所以会用莱佩濂语解释为“故土的意识”、“故土的灵魂”和“太阳王”,这些概念都只是为了帮助魔野能够更好地理解其间的含义而已。事实上,更为准确的称谓应该是“我的太阳”。因为在流光语中,“我的太阳”表达的是一种非常崇高的敬意,其内涵意义是“我的创造者”。但如果是用莱佩濂语按照字面翻译的话,显然就无法表达出真正的崇高之意了。因此,当他们用莱佩濂语解释时,就不得不称为“太阳王”了。
太阳王的启示之所以会以一个灵幻体的方式呈现,应该是由于太阳王本身的力量过于强大,一旦他以完整的姿态,即魔性力量与灵性力量相结合的姿态——流光之星的本体,直接靠近莱佩濂世界的话,将会给这个世界带来巨大的影响,就像一千多年前的那场大灾难,甚至有可能会直接导致这个世界的毁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