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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陛下、陛下,那些异族人全都逃走了!连牢笼里的猛兽都被他们放走了,这次我们损失惨重,二十多台链球车的威力也没能拦得住他们。那些异族人太可怕了,不知道使了什么魔力,竟然把斗兽场那堵厚重的石墙给砸出了一个洞……”
查胡慌慌张张地跑进王宫的会客厅,气喘吁吁地擦了擦额前不断涌出的汗水,仍是心有余悸。幸亏他懂得未雨绸缪,早在多年前,萨瓦敕王决定让他主持斗兽场的赌局之后,他便为自己预备了各种应急的逃生路线,没想到在关键时刻终于派上了用场,否则今日恐怕就被踩死了。
闻言,王座上的人却没有任何反应。查胡心急如焚,不禁暗自揣测:陛下该不会已经忿火中烧了吧?毕竟这是异族人首次闯入索砻城,而且还当着十万萨瓦敕人的面,明目张胆地放走了斗兽场里所有的猛兽,这对萨瓦敕人来说,无疑是个史无前例的耻辱。
于是,查胡赶紧降低了声调,又小心翼翼地试探道:“陛下,现在派出军队还来得及,我们要不要趁机夺回西尔文尼亚森林?”
说完又等了许久,仍是没有得到任何回应。查胡战战兢兢地抬起头,拿眼角偷偷瞄了王座上的人一眼,却见萨瓦敕王图萨隆正悠闲地靠在椅背上,端起杯子品着手中的瓦索酿——这是萨瓦敕人以畜奶和香料酿造而成的一种饮品,口感十分醇厚香浓,是最受萨瓦敕人喜爱的传统饮品,已有一千多年以上的历史了。萨瓦敕王脸上虽然有点若有所思的神色,但查胡却无法从中找到他对这件事情应有的关注和重视。而且,在这种时候,那位陛下竟然还有闲情独自坐在会客厅里品尝佳酿……难道今日还会有客人?
萨瓦敕王那副事不关己的态度显得有些反常,令查胡不由得更加忐忑不安了。他也知道,像他这种头脑简单的人,当然理解不了国王的心思。老实说,虽然身为萨瓦敕王的随从,但他胸中那点少得可怜的智识,显然是不足以重用的,其实连他自己也不明白,萨瓦敕王究竟是看中了他哪一点?为何会将一个与萨瓦敕人的果敢勇猛完全相反、而且又胆小懦弱的半血人,放在身边这么久……
正在查胡游思妄想之际,图萨隆终于漫不经心地将视线投向了他。事实上,图萨隆还真的就是看中了查胡“贪生怕死”这个特点,因为只有这种胆小怕死的人,才会竭尽全力地生存下去。图萨隆对查胡这种能够完全无视旁人鄙夷的目光、想方设法不遗余力地让自己活得更舒服的“独特能力”感到十分好奇,至少勇猛的萨瓦敕人就做不到这一点。萨瓦敕人崇尚野性的战斗力,只要上了战场,只要战争还没结束,他们就宁愿战死也绝对不会当逃兵。当然,萨瓦敕人并非傻瓜,不会做些以卵击石的蠢事。若是手中没有兵器,而敌人又过于强大的情况下,那就另当别论了,该撤退的时候就不会去做毫无意义的牺牲。
查胡虽则瘦弱又怯懦,但在生存这一方面,却有着十分突出的才能。图萨隆始终也想不明白,查胡究竟是如何从一次又一次的险境中安然无恙地生存下来的?思及此处,他不禁暗自发笑,或许正是因为想要弄清楚这一点,才会将这个看似没有什么优点的半血人留在身边的吧?
与萨瓦敕人浓密粗硬的发质不同,查胡有一头非常细软且微卷的浅棕色的发丝,不甚明显的月骨,瘦削的脸庞,尖尖的下巴,走路时习惯性地低头弯腰,似乎总是在极力地隐藏那双有点怯懦的眼睛。然而矛盾的是,他又喜欢打扮得很光鲜,努力让自己看起来像个有身份的人。遗憾的是,无论多么华丽的服饰穿戴在他身上,都有点像是在穿别人的衣物。这样的查胡看起来真的一点儿也不悦目,在外貌和品性上几乎找不到一个亮点。
图萨隆观察着查胡那副疑惑又踌躇的神色,只觉得很有趣,总而言之,他对这个表现得如此怯懦无能的随从还是挺满意的。虽然时常会遭到旁人的冷嘲热讽,但查胡就是有本事心安理得地贪生怕死,对别人的嘲笑不以为意,依然我行我素。从某方面来讲,这或许也是一种勇敢的形式吧?
对于查胡方才所提及的事件,图萨隆当然早有打算,但没必要跟查胡一一解释,因为查胡明不明白都无所谓,这并不影响唯命是从的查胡完美地执行他所下达的命令。
隔了好一会儿,图萨隆才不慌不忙地说道:“兵是一定要出的,但具体什么时候开战,那就要视情形而定了。把我的命令传下去,让大臣们先准备一下,不过,出发的日期留待六十天之后再定吧。”
图萨隆仰头喝完杯中的最后一口佳酿,
随后漫不经心地对查胡摆了摆手:“你现在就去吧,不过记得告诉他们千万别着急,说不定到西尔文尼亚森林边扎营之后,我们还有时间慢慢地捕猎,先玩个尽兴再开战,呵呵……”
这道不同寻常的命令,让查胡完全摸不着头脑,但他并没有提出任何质疑,仍是像往常一样低眉顺眼地应了下来,然后轻手轻脚地退到门边。正要离开时,虚掩的大门却突然被人从外面“轰——”的一声粗鲁地推开了,只见一个目光阴鸷的家伙,趾高气昂地冲了进来。那人衣装奢华,但色彩搭配实在阴沉,有种让人透不过气来的感觉。
图萨隆的眼神突然闪了一下,立即扬起了嘴角,仿佛早有所料。他对来人一脸愤懑的神色视而不见,先是朝愣在门边的查胡挥了挥手,示意他先出去,随后才不紧不慢地笑道:“看来,我这王宫的守卫真该换一换了,竟然连东大陆的莱佩濂人都能来去自如。”
“陛下真会开玩笑,若不是有陛下的允许,我恐怕连西大陆的海岸都登不上,更何况是王宫。”来者虽然口称“陛下”,语气中却毫无尊敬之意,否则也不会如此堂而皇之地推门闯进来了。毕竟,在东大陆的莱佩濂人眼里,野蛮而不讲究礼仪的萨瓦敕人总是低人一等的,况且来者还是东大陆第一大国赫里岚谛的使者——赫里岚谛王的心腹——因斯汀·盖特,身份自然更显高贵。
“使者的计划可真是令我损失惨重,不但没能捉到那异族祭司,还导致斗兽场破了个大洞,连猛兽都逃光了,我的士兵可都指望着斗兽场的收入来养活呢。”图萨隆状似惋惜地摇摇头,但神情间却不见丝毫忧虑之色。他又给自己倒了杯佳酿,自顾自地喝了起来,完全没有准备招待客人共享的意思,始终都是一副“你请自便”的模样。
萨瓦敕人果然粗俗无礼!因斯汀·盖特暗自轻蔑地哼了一声,开口质问道:“就不知道陛下是不是真的为计划尽了力?”
“哈哈……”图萨隆仰头大笑,“你不是刚从斗兽场过来的么?既然目睹了整个过程,就应该知道我是否尽了力。但若是还没看清楚,那就麻烦你再跑一趟,先看仔细些再回来讨论。”
因斯汀正要开口,图萨隆却又补充道:“啊,对了,你们送来的武器似乎不太中用,不仅没伤到异族人,还连累了斗兽场的墙壁。那可是由西大陆最坚固的岩石砌筑而成的墙壁,已经完好无损地在索砻城屹立了六百多年,现在却因为你的计划而破了个大洞。”
“链球车是东大陆威力最强大的重型武器之一,虽然今日被毁的确有点出乎意料,但难道那些荆棘网还不足以表达我赫里岚谛的诚意么?”因斯汀·盖特愤愤地辩解道,心里却十分瞧不起这些连重型武器都造不出来的萨瓦敕人。
“哈,你指的是多少年前威力最强大的武器?”图萨隆的笑声在空旷的大厅内显得异常浑厚洪亮。
大约十年前,赫里岚谛王派遣心腹因斯汀·盖特为使者,将一批链球车送到西大陆,明面上说是为了帮助萨瓦敕人对抗他们共同的仇敌——异族人,但事实是否如此,也只有他们自己才清楚了。此后,赫里岚谛的使者便开始以各种各样的理由,频繁地出使西大陆。
自从因斯汀·盖特首次在斗兽场里见到那个独翼的异族人之后,便立即向萨瓦敕王提出了想以财物换取异族人的意图,但遭到了萨瓦敕王的拒绝。于是,几年前,因斯汀·盖特又突然给萨瓦敕王送来了一批荆棘网,并附带了一个条件,要求萨瓦敕人把用荆棘网捕获的异族人都交给赫里岚谛。为此,赫里岚谛愿意长期为萨瓦敕人提供武器和财物,继续帮助他们对抗西大陆的异族人。
萨瓦敕人虽然不知道赫里岚谛王为何会如此执着于活捉异族人,但却对这种耍阴谋诡计的战斗方式很不屑,他们只想堂堂正正地战胜异族人,以证明自己的力量。不仅是政治观和国家观,在民族秉性上,萨瓦敕人和莱佩濂人也大相径庭。因此,荆棘网送来后的几年里,一直遭受冷遇,不曾被使用过一次。
大概是赫里岚谛王终于失去了耐性,于是,使者因斯汀·盖特这次不得不亲自出谋策划,向萨瓦敕王借了一些兵力,在森林附近设下陷阱,并成功地捕获了几个异族人。他原本还想以那几个异族人为诱饵,将异族祭司也引入斗兽场那个更坚固的大陷阱,以便一同带回东大陆去向赫里岚谛王邀功,但不想这次竟失算了,还因而导致前功尽弃。
“哼,陛下不是也认为异族人多半会在夜间闯入斗兽场救人的么?”因斯汀·盖特有意避开了图萨隆的问题,将诱捕失败的过错推到他身上。
“我只是分析了这个可能性作为参考而已,负责诱捕的人又...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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