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母缓缓地站起来,迟疑地问:“你是那个什么‘雪’吗?”
    夏雪点了点头:“我是常义的朋友,夏雪。”
    听到这个名字,常母突然笑了起来,起初只是轻声笑,可笑到后来越来越苍凉,甚至让人觉得毛骨悚然。
    笑过后,她从牙缝间挤出几个字:“都是你!”
    说着,还不等夏雪反应,常母便扑上前狠狠掐住她的脖子:“都是你!
    多少年了,我儿子就是被你这狐狸精害死的,是你!
    都是你!”
    “阿姨……”
    常母的变化让夏雪措手不及。
    她想过她或许会被责怪,甚至怨恨,但怎么也想不到等待她的是这种要将她生吞活剥的恨意。
    她一阵错愕,就感到常母的力道越来越重,她的呼吸也逐渐困难。
    好在周围人很快注意到了她们,连忙上前将两人分开。
    陈文铮听到争吵声也赶了过来,他第一时间将夏雪护在身后:“阿姨,如果这件事真是谁的错,那也该是我的错,与她无关。”
    常母踉踉跄跄地被人扶住,她脸上挂着两行混浊的泪,她看着陈文铮,满脸嘲讽:“文铮啊,你真是长大了,翅膀也硬了,根本不用顾忌我们老人家的感受了!”
    陈文铮沉默着,握住夏雪的手紧了紧。
    常母见状冷笑一声,指着夏雪道:“你们兄弟两个真是可以!
    你被她拖累了这么多年,常义也被她迷得魂不守舍!
    你们可以的!”
    陈文铮的表情一阵错愕,他倏地抬头看向常母又看向夏雪。
    夏雪知道常义的感情,但她从未想过让陈文铮知道,也就没想过要如何应对此时的状况。
    感受到陈文铮征询的目光,她竟然连忙垂下头,不敢与他对视。
    过了一会儿,她感到握着她的那只手渐渐地松开了。
    她听到陈文铮说:“是我对不起常义。”
    常母又哭了起来。
    后来,还是常父赶了过来,叫人将她带回房间。
    常父对陈文铮说:“你阿姨她受了很大的刺激,你不要往心里去。”
    这是几天来常父第一次跟陈文铮说话。
    陈文铮点了点头:“我明白。”
    常父仰头看着这个几乎如自己亲儿子一样的人,叹了口气:“我不会把这股怨气都撒在你身上——警察去查看了事故现场,说常义出事时应该是正在接电话。
    这小子啊,总是这样,跟他说了多少次了开车要专心,他就是不听……”
    常父苦笑,“出事了……其实我也在想,假如你没叫他帮忙送东西该有多好,假如他那天没答应你该有多好!
    但是文铮啊,这世界上从来没什么‘假如’,这或许就是他的命吧!”
    说完常父又看了眼一旁的夏雪,摇了摇头转身离开了。
    参加完常义的葬礼,陈文铮心情愈发沉重,除了失去兄弟的痛苦,常母的那些话也时不时地提醒着他,这些年来他似乎错过了什么重要的东西。
    他瞥了眼上车时被他随手放在前挡玻璃下的牛皮纸袋——那是顾梦东交给他的,特意避着夏雪交给他的,那里面又会是什么?
    陈文铮从后视镜里看了看一旁的夏雪,她脸色惨白,表情漠然,仿佛已经失去了生气。
    42
    常义的离开让这个冬天变得格外凄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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